千山萬水訪一位愛中國的瑞士人
／周泊
外子被邀去湖南開一個科學會議，我們立即想到蘇耀宇，這位愛中國的瑞
士人，在西昌的昭覺居住，於是決定去拜訪他。會議開完，老朋友都相邀去北
京，而我們表示要去西昌。看到他們變色的臉，才知這個地方有多落後，也因
此有機會和他們分享這位「愛中國的瑞士人」，這份愛令聽到的人都為之感動，
只有上帝來的愛才能如此！多有力的見證！
我們由成都飛往西昌的小飛機一落地，看到四周的大山及美麗的陽光可知
上帝已有預備，因西昌常有霧而會臨時取銷班機！在機場見到耀宇，和大涼山
州副州長，後者十分誠意的邀請我們三人在回程到西昌一起用餐，可見蘇老師
在涼山州受歡迎的程度。
上了往昭覺的車（一部可容-人的巴士）車上空位已不多，彝人帶了大布袋
子的雜糧，籮筐，還有長木板凳，放滿走道，而我們也帶了背包行李，好不容
易在人堆中，香煙霧裡跋涉到最後一排的空位。一坐下來，老天，我居然看得
見後輪胎，原來車子有個破洞。車上人一起向後看，卻是看這位高大英俊突出
的洋人，而蘇老師不但對他們笑，還用彝文和他們問好，一下子氣氛不再僵化。
車子向я山裡奔馳，路面比我想像中好，但依然巔簸得很厲害。且因天氣晴朗，
灰塵很大，由1600米高度漸漸進入3000米高度的頂點，邛海在我們眼界中漸漸
縮小直到一覽無遺，連雲彩都在腳下。頂點是一小村叫解放溝，一個令人難忘
的地方。路邊彝人三、四人聚在一堆烤火，房子十分簡陋。泥堆的牆，沒有窗
子只有一扇門。路上綿羊，豬、雞等家畜自由走動，也到處「解放」。本以為
下車走走有新鮮空氣，但又冷、又臭令我趕快奔回車上。
三小時的車程後我們終於到了昭覺，一個蠻像樣的小鎮，原來昭覺曾是涼
山州的縣府，可見這曾是有點計劃而建造的街道。去公安局報到後，才回到昭
覺中學為蘇老師修的洋房子──有許多窗子並有抽水馬桶及半自動洗衣機，這
些我不曾感謝的生活必需品。
屋內屋外一樣冷只有℃，好不容易洗好手臉，我們三人去學生食堂買了三
碗米線湯，外子和我不知道是太累還是被灰塵蓋滿，都毫無食慾，快快的的吞
了些，就衝向教室，開始第一堂英文課教學。蘇老師先開始分鐘介紹，然後是
我們倆人的自我介紹。對著這群在晚上７點分還如此好學的高中學生，我們的
教學興趣也大振。結果他們的興趣並不在我們，而在我們提到的歲兒子身上，
問的都是關於他的起居時間，運動興趣，修些甚麼課......，在交談中我們完全忘
了是在彝族、漢族的交雜。在這偏遠的山中，昭覺中學的學生都很努力，因上
大學是他們到城裡去的唯一盼望，而蘇老師活用的教學法也令這些高中生有勇
氣說，講，交談。他們可曾想過這份福氣是來自一位愛上帝人的人？
昭覺街上有牽著豬、羊抱著雞，趕著驢車、馬車去趕集的人，其中穿插著
電動三輪車及行人。街邊上彝人烤火、聊天，搓著羊毛線，賣新鮮菜蔬，水果。
那份熱鬧真令我有看不完的新鮮事。彝人用彝文交談，有些時候四川話也管用，
我才大大發揮固有能力，哈！普通話也可以用得上，但並不那麼討好！一般看
來物資相當豐富，但因收入不多，物價可能對他們還是高了些！
彝人個性純樸，相當友善，尤其是孩童們，常跟在蘇老師後面，又跑，又叫，
十分親切。聽說彝人為了感謝蘇老師的擺上，特別為他辦了一次野餐。彝人愛
喝酒，酒要帶一箱，蘇老師不喝酒，那就再帶一箱瓶水，外加一袋洋芋，及配
料，並一條豬，走上山去。蘇老師一看，要烤豬啊！必要是殺豬囉！蘇老師首
先自告奮勇去遠遠的地方找柴火，心想回來時一切就緒，就不要看「殺」的一
面。沒想到彝族人不遠千里的找回蘇老師，要在貴客面前殺豬才算尊重客人，
並將豬頭獻給貴客。這個習俗真令蘇老師「昏倒」！大塊豬肉切下扔進火中烤，
當外層烤熟也焦了，再把焦的切下來吃，將剩下豬肉扔回火中再烤，反覆之下，
吃的多半是焦黑的。蘇老師吃肉時，一塊火星子跳鼻尖，燙了個泡數日內還常
流血。其他老師戲稱「洋人鼻子較長，就燒短一點也沒關係！」。雖是風俗的
了解及接納，但若沒有上帝的愛在心中，誰會去呢？
蘇老師告訴我們，昭覺美得如同瑞士一樣，而且他要長住那裡，然而他愛
的卻是那裡的人，否則光憑聞到「新鮮」的味道就令你想走了，更不必談以那
裡為家。我們帶著這份濃濃的愛回程中，在萬層山後看到四川與西藏之間的高
山，又黑又高，山頂有雪，也正如瑞士的山一樣。再見，蒙福的昭覺！
