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Steering is published monthly by Overseas Evangelical Mission, Copyright 2001 導向月刊 第192期(8/2001) 第16-17页 |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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/涤然
亲爱的朋友:
我七十五岁了!感谢主!
想到我母亲,我姐姐,都没活过五十;而今天我女儿,也满了五十,你说要不要感谢主?
这次七十五岁生日的庆典,不在我居住的夏威夷举行,也不在任何儿女家中;而是在加拿大的爱民敦(Edmonton)城。有趣吗?原来我最小的干女儿,桂芬,住在那儿。她两年前就跟我约好了,要与我一同庆祝。因为我俩生日的日子既相近,她又恰逢四十大寿。
我欣然答应了。四十是人生的一个里程碑。我记得自己过四十岁生日时,非常悲哀消沉,以为走到人生的尽头;至少是走下坡路的开始。现在想起来,当然很好笑,四十岁算甚么?只能说乳臭方干吧!爬山登峰的路程还没开始呢?桂芬要庆祝她的四十大寿,真好!希望她能避免我的愚蠢想法,开始一个新的里程。
我的七十五岁,更加要庆祝了。像我这样从小就屡经战乱,又患了癌症的病人,能活到这把年纪,全是神的恩典。说实在的,庆祝别的事情,像毕业呀,升职呀,还可以放点自己的功劳进去;唯在生日,完完全全是神的恩典,自己一丝作用都没有。所以我喜欢庆祝生日,好数算神的恩典,将一切荣耀归与祂。
两年的约期,转眼就到。本来说好的是,我跟她一家去个名胜地方玩几天的;后来又说,要开个感恩音乐会,而且音乐会的压轴戏,是我俩的钢琴双奏,以纪念我们的相识。事情越弄越大,结果那天,来了近两百人,都是桂芬的学生(她是钢琴老师),亲戚,教会的朋友,邻居等等。她先生,赵国立,结起红领花来,主持大会;在我们弹完双奏后,她两个儿子又上来献花,给他们母亲一个惊喜的节目。
我完全沾了桂芬的光。所有的茶点,晚上的宴会,事前的邀请,节目的安排,都是他们夫妇包办。节目中居然有一个我从前的学生,上台讲话。真不简单!她名叫赵宝恩,是抗战时期,在江西葆灵女中读书的。当时我是高中毕业后,留校任教的小老师,教过她音乐。她也记得我先生,史祈生牧师;还记得他教的那首短歌:《耶稣,耶稣,是我心乐歌》。当场,全会众都唱了起来,真把我带回到半个世纪以前去了。
庆祝会轰轰烈烈,欢欢乐乐的过去了,心中充满了感谢。然而那个晚上,查阅所收到的许多贺卡,有两张,外面赫然是《75》一个大数目字。这一下,可把我击醒过来了,就像一次电击,把一个心脏病患者,从昏迷中击醒过来一样。哇!好可怕哦!75!这么大的数目字!是四分之三个世纪咧!从来都不觉得自己这么老,现在看见这个数目字,不得不承认老了。
确实,近年来,发现自己多了许多限制。从前可以做的事,现在不能做了。这就叫做老呀!
譬如:看书不能看过两个钟头,眼睛会痛。而且,怎么许多书的字,都印得那么小?还有一些杂志,不是白纸黑字了,是灰色的字印在蓝色的图案上:弄得你戴了老花眼镜,再加上放大镜,还看不清楚。只好承认自己已过时,这种杂志是为下一代人看的。
又如:总忍不住要问人家,说甚么?你们说甚么?因为我听见声音,却听不清楚,听不明白他们的意思。特别是年轻人,怎么讲话都讲得那么快?我们家吃晚饭时候,每次轮到大孙女领祷,我都要竖起耳朵来,才抓得住她那滚滚如高山冲泻下来的圆卵石。
最有趣的是,我一向喜欢用又厚又大的浴巾。洗完澡后,把自己包在厚大的浴巾里,多舒服!可是,现在,觉得平日用的浴巾太重了,拿不起。尤其是要反到身后擦背的时候,浴巾反不过去,太大了!
记得从前跟一个朋友逛街,她看见我买浴巾,选厚厚大大,就说:会不会太大?我马上回答:不会不会,越大越好。心里还想:怎么会嫌大呢?真不明白。现在可明白了!可惜这位比我大六个月的朋友,已经回天家了,没办法跟她说:我现在改买小而薄的浴巾了!
从七十岁起,我就开始这样〔对待自己〕了!当时下决心做两件事。第一,拿走床头的电话机。因为许多人搞不清夏威夷的时间,常常在凌晨三时打电话来。诉了一小时的苦以后,才忽然想起:你那儿是几点呀?我说早上四点。哦!对不起!对不起!你回去睡吧!
你想,我回去还睡得吗?现在,电话机只放在书房里。我睡房门一关,甚么都听不见了,可以安心一觉睡到天亮。
第二件事,每周出去洗头一次,享受享受。
从前,看见老太太们在美容院里,心中总浮起一丝宽容的笑意:这么老了,还这么爱漂亮!不过会这样照顾自己,把自己打扮得漂漂亮亮的,也好。
现在才知道,老人根本就不能自己洗头了,与爱漂亮一点关系都没有。低下来洗头,会头昏;仰起头来,在淋浴时洗,也头昏。洗完头以后,还得卷呀,吹呀,梳呀,两只手根本举不起来了。我素来不是会打自己的人,现在患了关节炎的手指,更加笨拙,只得出外请人帮忙。
有一天吃晚饭的时候,我向家人报告:我今天又去剪了脚趾甲。儿子说:我真不懂,为甚么脚趾甲要让别人去剪?我回答:二十年后,你就懂了。媳妇接着说:我懂,因为我记得我大肚子的时候,很难弯下腰去。我笑了,笑自己当年也是个不会体谅别人的年轻人。
有了限制,是有些不方便;但我仍可四肢活动,头脑清楚,感谢主!不想那些不能做的,多想那些可以做的,而且尽力去做那些可以做的,生活就过得充实,心中也满有快乐。
桂芬和爱城的姐妹们,又提议:在二零零六年,我八十岁生日的时候,要一齐来夏威夷为我庆祝。希望届时,我各地的干弟干妹,干儿干女,干孙儿女们全家都来大团圆一次。我们计划坐游船,既可周游列岛,又省了安排吃住的麻烦。
我当然向望这么一个在主爱中的大聚集,但我更迫切愿望的,是主的再来。我们大家都在空中相见,而且永不分开。
祝
灵命一天新似一天!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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